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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汉著名的财政专家——孔仅

文｜郭旋

他是一位冶铁巨子，精通铁器的生产经营，家财万贯；他是一位慈善大家，对朝廷多有捐赠，为国效力；他也是一位财政专家，倡导盐铁专营，国富兵强。

他就是汉武帝的经济操盘手——南阳人孔仅。这样一位本应该在经济领域大书特书的人物，在闪亮登场之后，又黯然离去……

甚至，在寥若星辰的典籍里，如今你无法找到他归宿何处。

也许，他就是用这一刹那的闪光，奠定了一页值得铭记的历史。

祖居南阳冶铁发家

孔仅，西汉南阳（今河南南阳）人，家财千金的大冶铁商。

孔仅祖上，是魏国大梁（今开封）人。当时的大梁，是重要的冶铁中心，孔氏则是其中有名的“私企代表”。

据《史记·货殖列传》记载，在魏国时期，孔氏就以冶铁著称。

在那时，可以与大梁相提并论的冶铁中心，一个是赵国的邯郸，另一个就是楚国的宛，现在的南阳。

战国末年，秦灭魏后，开封孔氏被强行迁到了南阳。

汉高祖刘邦之时，已将冶铁、采矿、煮盐等山泽之源，下放给私人经营，任由百姓开采，不做限制。

文帝即位后，仍是“纵民铸钱、冶铁、煮盐”。

当时南阳出现了大量的靠经营冶铁、煮盐发家致富的商人。当时有名的富人有曹氏、卓氏、程郑等。

而南阳孔氏更是其中的佼佼者。他们兴修水利，利用水排大办冶铸，因精通“大鼓铸”，又“通商贾之利，家致数千金”，为南阳商人所推崇。

到了孔仅这代时，孔家已经富可敌国。汉武帝时期，孔仅最早成为冶铁行业的领军人物，成了当时的“铁老大”。

受命从政身负重托

雄才大略的汉武帝，好大喜功，穷兵黩武。

经过文帝、景帝两世的积累，实力渐增，开始着手解决与北边匈奴之间的长期冲突了，于是发大兵征讨匈奴，招抚各地少数民族。

连年征战，耗尽了“文景之治”时所积蓄的财富，加上天灾不断，百姓流离，国库空虚，财政入不敷出。

汉武帝的目光，盯向当时的土豪企业家。可是，皇帝来借钱时，商人们一个个都变成了“铁公鸡”，头摇得拨浪鼓一样：“没钱”！

对此，汉武帝大为不满，指责商人们囤积居奇、操纵物价，对他们进行严历打击。

他一方面向商人征收重税，另一方面，则断他们财路，把盐铁由原来的自由经营改为国家垄断经营。

而汉武帝要自己经营盐铁，那就得有懂行的人才。于是，他向大农令（今财政部长）——郑当时这项工作交给谁去做呢？

郑当时就在那些大盐商大铁商中去物色。他向汉武帝推荐了南阳的冶铁业巨子孔仅和齐地的盐业大亨东郭咸阳。

孔仅和东郭咸阳，在郑当时的提携下，由商人而位列九卿，都当上了掌管盐铁事务的“大农丞”的官职。

可以说，在重农轻商的时代背景下，这种做法开启了后世“商人参政”之先河。

同时被启用的还有桑弘羊——汉武帝对两位大商人不放心。而桑弘羊，精于谋算。后来推行的平准、均输，都是他的政策设计，其手段不可谓不高明。

这三个人，一个精于治铁，一个善于煮盐，另一个工于心计。

汉武帝让他们做自己的财政大臣，掌控国家的经济命脉。而这新经济改革的三架马车，勘称黄金搭档，一定不负重托。

盐铁官营国富兵强

仗剑戈担的三个大农丞上任后，就开始了大刀阔斧的改革。

孔仅和东郭咸阳都是商人出身。因此，他们深谙经商之道，更熟知如何限制商人。

于是，他们立即向汉武帝拿出一份方案：

｜盐业上，招募民众，自备经费，使用官府器具煮盐，由官府专卖。

｜冶铁业，则完全由官府垄断，政府不仅控制销售，还直接参与生产环节。

｜按规定，凡产盐、铁的郡，均设置盐官、铁官，统属中央大司农。

｜即便是不产铁的郡，也要在县一级设置小铁官。铁的冶炼和铁器的制作与销售，一律由铁官负责。

｜敢私铸铁器、煮盐者,金大左趾,没入其器物。

这两个大农丞，从冶铁中心宛城开始，实行盐铁专营，在全国各地设置盐铁管理机构，建成了一套有效的集中管理机制。

如今，散布于全国各地的汉代冶铁旧址，都闪烁着这个王朝辉煌时的匠心独运。

不过，盐铁专营，并非孔仅等人首创。早在春秋时期，管仲任齐国丞相时，就曾提出“官山海”，就是国家统一管理冶铁业和煮盐业。这对生产力的提高，还是有推进的。

而真正将“盐铁专营”形成国家政策的，是汉武帝。从此盐铁由国家垄断，成为封建财政的主要支撑。

“盐铁专营”之后，国家的财政收入迅速大幅增长。在不增加税赋的情况下，一下子可以多收入很多钱财，汉武帝估计幸福得睡不着觉了。

流弊难除引火烧身

与之俱来的，是流弊难除。这是盐铁专营伊始就无法回避的问题。其间的艰辛，也唯有自知。

其实，政府的这种垄断行为，早已遭到了群臣和民间的一致反对，以至于“沮事之议，不可胜听”。

但汉武帝坚定地支持这项新举措。“盐铁专营”带来了大量钱财，支撑了他扫平匈奴、南征两粤、平定四川等，成就了大汉王朝的帝国霸业。

孔仅因此被提升为大农令，主管西汉财政经济。

然而，商人出身的孔仅，毕竟不善于从政，以至于犯下了不该犯的错误。

当时，盐官、铁官并不是通过考试选拔而来，而是由经营盐铁的大商人担任。

这些人虽熟悉盐铁业务，但私利为上，利用职权营私舞弊。致使生产的铁具不仅价格高，而且质量低劣，据说镰刀割草都割不断。

虽然此话有点夸张，但可以想象，孔仅所掌管的盐铁经营，糟糕到了何种程度。

这种状况的出现，是否缘于孔仅受贿放纵，我们无从得知。但有一点是清楚的，由于孔仅他们的管理不力，严重破坏了盐铁官营的声誉。

汉武帝得知此事也很不满，就把孔仅撤职了。

孔仅后来的故事，史书上并没有具体记载。

不过，他参与设计的“盐铁专营”制度，被后世沿袭了多年，成就了封建王朝绵延千年的财政筹措体制。

他的这番作为，给中国历史的影响，从经济学上说，实在是彪炳千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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